庆”五一”专题新闻:小范肩上有条船
2011-04-25
上海海关学院后勤保卫处处长 王相军
作者注：
在“五一节”到来之前，为我的工友们而作！
我不会写小说，这只是我经历真实事件的感悟。来海关学院工作后，于无声处、于细微处，我在慢慢地品鉴、吸收着养分，似乎外部市场的硝烟不见了！
清晨，朦胧的雾水会拂面而来、忽而又闻见了缕缕炊烟；夜晚，教学楼、食堂的灯光还在亮着。
时过境迁，我似乎长上了第三只眼，他们是谁？我们又是谁？他们是为了谋生？我们是为了事业？他们中的某些人、某些事源于谋生，但又不全是为了谋生，因为他们从事的某些事情超出了谋生的境界！我们干事业有此境界吗？小范们的扛船、坐船、清理船说明了什么？此船非彼船！为什么他们对脏、累、臭的活干得无怨言、无懈怠？他们的心中装的是无知和狭窄吗？我们的心胸装得下他们吗？随着社会的进步、城乡一体化建设会迈开坚实的步子，我们的城市、我们的学院需要这样的新市民吗？
小范肩上有条船
学校东区有一片湿地、原生态的，据说湿地水浅得只有数十公分，深的也就2米左右，因为是原生态的，有候鸟来往频繁。冬天，栖息在灌木丛中的侯鸟有上百只。清晨，湿地的上空，成片的侯鸟翱翔、盘旋着。午间，在冬日的阳光下，个个形如猫头鹰似的侯鸟伫立在树枝上、芦苇丛中懒得动弹，呆在那里沐浴着阳光、一动不动，活像雕塑，因为没有人惊动它们！偶尔有数只水鸡会有动静，在来关院之前之只听说过有野鸭还没有听到过有水鸡，如果嘴是扁的也好认得——那就是野鸭！它们的嘴是尖的，会潜水。它们会在水面上鼓翅疾走，留下身后一溜水纹，时而潜下水去，在不远处又突然冒出身子……，好一个独特的小天地！为了“小气候”更宜人、养眼，通过学员牵线，弄来了两只被称为“乌篷船”的黑色小船，乌篷船到了，景象错落有致了。水鸟、我们养的红嘴鸭不时在乌篷船上歇息、打盹儿，小动物们振着翅膀、用脚蹼不时在水面上拍出了压痕，来去悠闲来着，景象活了不少，可谓世外桃源入画来！
船来了，活儿又多了！
因为水流、涨退潮的缘故，乌篷船不时会漂向它处，或靠向岸边，有游玩者会上船、惊动适应了环境的鸟儿们。试了几次下锚，船儿不时因涨潮来到岸边，又不时因退潮走向浅滩惊动了打盹的鸟儿们。终于有了办法，将锚链改短、下锚定在河的中央，乌篷船既不会漂来岸边、又不会走向浅滩，游人上不去，鸟儿甭受惊。好办法！
活儿还没完，活儿因下雨又来了！
下雨了，乌篷船积水了，船下沉得只露出了船篷。“世外桃源”的维护者们辛苦了自己，搞来了大巴上报废的内轮胎，下面安了一张木板、允许透水，做成一只仅勉强容下一人的小筏，上筏者需穿着高筒靴、系着救生衣。每逢雨后、工友小范扛着这一“工程船”，来到岸边，船儿太小，容不得他宽身与弯腰，只见他正襟坐着、划着瓢（瓢是小范发明的，可以两用，既可划水、又可往船外掏水），靠上乌篷船，一瓢接一瓢地舀出舱内积水。完工了，他扛着船儿、提着瓢儿稳稳地离开了河边。如果把“轮胎船”留在原地，岂不省事多了！那多煞风景，显得与环境多不和谐！再说了，又有哪个无聊的，万一上错了此船，其水性也好、不怕掉下水，船被划向了水中央、惊动了鸟儿，一切都白忙乎了！我只知道扛船者的名字叫小范、单身、至今未婚，具体什么名要查工资单才清楚，我太不注意记着他们了。但是，他们活干得如何我很清楚！小范还要每天从粪水污池中捞除、清理杂物，用他的话说：味儿不好受！
天热了，又有事儿了！
天热了，水葫芦、水草、绿藻多了，有时“猛窜”——疯长着，几天就要“捞一次”。一不跟上、水会发臭、缺氧、鱼儿会翻肚！我偶尔试着，小小一瓢网水草，因为是湿的、杆儿又长，验证了杠杆原理、竟是好沉！我虽学过物理、还是高等物理，却还无体验过它如此地沉重！
前年，在大热天的暑期，我在外地，工友们报来了坏消息，说是因为北蔡镇为改造河道，临时断了上游水流，据说是为了生态提速才出了此招！校园的河流成了死水，约有3000多斤鱼，大的多有十多斤以上的，都翻了肚、浮满了河面。还真没见过，咱关院的水浅，鱼儿竟是那么多，因为有了源头活水，它们平时都不露面！遇上小气候有不对劲儿、才挣扎着露了面，太对不住它们了！关院迁来浦东十多年了，这里的鱼儿多年来不用喂养，在水道上滋生，据说水质还不怎的！就此传种接代、繁衍生息。大鱼儿从不出水，多见“串条鱼”成片儿乐着，难怪侯鸟儿把此地当作生态的“鱼米之乡”、“世外桃源”！
工友们冒着酷暑，淌着汗水，熬着心疼，捞起了鱼儿埋在了河道旁的泥地里。回校后，顺着河道，我转了一圈，没闻着丁点儿的腥气、臭味。工友们的活干得挺实在的！埋得深，才没发腥臭味儿。也没有来要“超工作量”、讨加班费。回想起去年暑期学生宿舍维修，被施工方“招兵买马”、骑着助动车来务工的“散兵”们，惹下了不少质量麻烦。嘿，咱后勤的人就是不一样！
水中的事忙完了，凉亭那边又有事儿了。
从湖南迎来的数只拳头一般大小的“木鸭”、当地人管它们叫“鸳鸯”。反正到长大名字还没有叫准，连同9只拳头一般大小的小白鹅一同长大。关院准军事化的氛围的感染，鹅们也挺有纪律了，和侯鸟不同的是，它们早出晚归、排成一个阵列一起进出湿地。谁都没有料到，“木鸭”长大了会飞，个头比鸳鸯大了许多，有全身清白色夹几缕灰色的，也有上身是乌黑、羽毛闪着金色的。但不论身体是什么颜色，它们的嘴都千篇一律呈现着大红色、好不难看！它们飞临河边用草扎成的凉亭顶上，又从凉亭上飞到乌篷船上，景色是活了，凉亭却开始秃顶了！来回飞着的木鸭，有尖利的蹼爪，因为凉亭顶部是倾斜的，蹼爪需用力扎在草把上才不至于滑落。很快，草把掉落了，凉亭谢了顶！很快，像感冒传染似的、又像基因改变了似的，硕大的白鹅也会飞了！关院的白鹅变成了天鹅！虽然飞不了数十米，但景色更活了！
景色更活了，凉亭却更凉了！因为秃顶、露出了金属顶的原色，同湿地形成了反差，又不和谐了！活儿又来了！浦东城市化了，原先搞几把稻草不成问题，在临近的外河，搞上千斤的螺蛳洒向湿地、平衡湿地生态也不成问题。现在城市化加速了，上哪儿去搞？绿化队长托熟人留意在秋收后的南汇稻田里留一点儿——几十斤，扎草把“秀”那凉亭秃了的顶。要的数量可不算多，多的买回一车也就好办了，也不欠人情！就像螺蛳捞不到了，托卡车捎来、买回上千斤就得了！草来了，活谁干？也算是登高作业，再找专业队伍要预约，这么点工作量怎么算工钱？要核算工钱也不便宜奥！绿化组的“水兵”们又变成了“陆战队员”，施展轻功上了凉亭顶，包裹着铁皮的木板凉亭顶部又滑又轻，还真为他们担心！绿化组的工友们为此副业又出了工。因为担心，总不能勤于“冒险”。我们有“不和谐”举动了，麻鸭被剪了翅膀、“天鹅”也被修了身子，“天鹅”又变回了大白鹅。活儿被搞定了！好在侯鸟还在飞！否则，景色又不活了！
城市化加快了，关院变成中环线内的市区了，稻草紧张了，螺蛳也少了。社会进步了，民生更生态了，农民工也更紧缺了！不会太遥远的是——城市、农村一体化建设的美好未来临近了，关院的湿地也保持生态了。乌篷船继续在河中央被河水抬着，因为有一艘被肩扛着的小船会不时地光顾着它、让它被水抬着…….，鹅继续飞，景色更活、更美了。侯鸟或许不会再来那么多了，因为生态的环境多了，用不着都挤在在这小片湿地上了，四处都可以歇息了！
小范们的扛船精神，善待环境的精神、善待鸟儿的精神，清理船儿的精神。工友们打捞水草，掩埋鱼儿的举止，以及他们那被烈日烤黑的肌肤、被汗水浸透的工装……，我的“第三只眼”看到了、悟到了他们纯真火热的心跳！